“神经病，”穆说，“到时候我就说是你迫。”

周鸣鞘给他气笑了：“我迫？有你的，都推我上。”

他顿了顿：“可惜了，我要把这张照片放你袋里，到时候被人翻来，你可说不清。”

穆夺过照片：“现在就撕掉。”

周鸣鞘并不张，慢吞吞地吐一烟看他：“你舍得吗？”

穆作势要撕，但手上用了三分力，就小心翼翼地不敢动了。

“哼。”他把照片收起来。

他们骑车回到城中村，车不上锁丢在楼，一前一后上四楼。累了，没力气再，知彼此就在这里哪里都不会去，所以只需要相互抱着。月依旧从那扇小窗溜来，盖在人上，纱一样影影绰绰。周鸣鞘甚至以为穆已经睡着，却觉怀中人忽然动了动。

那小狗抬起脸，发糟糟的，就这么拱了他一，笑眯眯地翻旧帐：“男人和男人，你是在怕吗？”

穆抬起手，那枚骨戒上闪过一温的光。他把着戒指的手放到周鸣鞘面前，周鸣鞘亲了一，然后又从指尖慢慢吻来。手指来。

穆哄他：“我不怕了，我不怕的。谁敢说我，我就揍他。好吗？不用再试探我。”

他闭上睛收回手，心安理得地枕着周鸣鞘的手臂蜷缩一团。真有像小动懒洋洋地打哈欠，向狡猾的人类他柔的肚。他很快睡了，但周鸣鞘一直看着那张脸，心里只想一件事：是啊，他什么都知。他已经抛所有一切，不顾一切地奔到他怀里，奔到他掌心吻他……

天塌来他都会在穆边。

第二天睡到晌午，门传来重重的敲门声。穆睡惺忪地拉开门，是老陈。

老陈来收托车，来年开始，港城要全面禁。这些野兽都得被关在笼里，变卖或是销毁。老陈问他要不要转手，还能换钱吃顿好的，穆蹲在闪着亮光的黑烤漆车边，完一支烟：“不要。粉碎骨好过苟延残。”

于是他和老陈一前一后，拖着的脚步扣押托车向夕走。向夕走，就到了老陈片区的派所。有年轻的民警和他打招呼：“最后一天上班啦！”

穆站住。

老陈回看他：“哦，明天我就退休了。”

穆顿了顿：“退休之后呢？”

老陈又扭过：“吃饭睡觉遛鸟，偶尔看人棋。养老去了。”

穆才发现老陈矮了许多。

老陈陪他办完手续，穆不肯走，又和他去熟悉的面馆里吃一碗面，喝汤。老陈发“溜”的声响，吃饱喝足，雾气腾腾中满大汗地又一声叹。他坐在那里，来往的街坊都认识他，和他打招呼，他就眯着。

老陈忽然收回目光，向着前的年轻人：“你是个好孩。之后想什么？”

穆沉默许久：“总之不会去警校的。”这以前是老陈明里暗里希望他去的地方，“像你这样……没意思。”

“还是你会说话。”老陈了烟这样骂。

他们沉默许久，又是老陈挑起话：“那个人呢？”

“哪个人？”

“你在火车站救的那个人。”

“他啊。”穆顿了顿：“还在。”

老陈哦了一声，像是言又止。他不说，穆不会问，他本就不是一个话多的人。

老陈问：“你上学的时候，听课吗？”

“不听。”

“不听课，在什么？”

“睡觉。”

“看书吗？”

“不多。”

“金庸读吗？”

“一。”

老陈终于一笑：“我年轻时也看的。书里角太多了，有时写书的只是一笔带过，别人都不关心，我却偏偏记住了。个角蛮好，侠气藏在纸墨背后，不用给人看，不会给人说。你是这样的人，阿。”

他第一次这样叫穆的名字，穆抬起来。

“其实你的话说的都对，很多时候，我也好无能为力。但有没有用是一回事，要不要又是一回事。只要了，无论早晚，起码死之前问心无愧，曹晟该也是这样想。”

老陈起，在桌上抛两张票。他总是不让穆钱，把他当孩。他拍拍穆肩膀：“和他一起离开这吧，你知我在说谁。你在这里困得太久。去哪都好，路得一直向前走。”

之后，要开学了。穆没再去报。他也知没意思，混日没有必要。周鸣鞘不拦他，也不会劝他读书。人有自己的路，走了只能自己负责。周鸣鞘能的只是替他背起一重担，无论穆同不同意。

周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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