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错，挨打，再犯错，再挨打。日复一日。有一天他累了，和我说，不如打个赌。”周念亲撑着，若有所思地瞧着北京城夜，“就赌我能不能跑他的手掌心。到了，从此一生逍遥，什么他都不。不到，被他逮回去了，就认命，从此死了这条心。我答应了。”

周鸣鞘终于回来看，上打量他。周念亲分明的颌线在灯中却显得柔又模糊。他里多了周鸣鞘当时不懂的东西。周鸣鞘问：“然后呢？”

“结果你都知，”周念亲笑，“不然我为什么会坐在这里，替他事？”

周鸣鞘沉默：“不应该。你很厉害。”他听家叨叨过周念亲的事，知他枪法奇准，在军校时也是数一数二风人。曾经数次从官底开溜，钻隔离带，谁也找不到。怎么会被抓到？

周念亲说：“那是另外的事了。我输在人心上。”他垂了垂，“不过，这都不重要。”

他这才正看周鸣鞘，被他一看，简直像利剑穿心，周鸣鞘一钉住了。那是极锋锐的，极威严的气魄，他冷瞧着，像看一个不懂事的孩，静静：“我要说的，是叫你想清楚，手、脚都在你上，别人不住，你就得敢作敢当。不喜这儿，可以，练本事。本事足了，自己就能走，成天这样给我惹事，不过是打撒泼，废心而已。”

周念亲掐灭了烟：“脑笨，就读书；力气小，就练拳；保不住你的，回不去你的白山，谁也帮不了你，有怨天尤人的功夫，不如省省时间。家里找好了学校，你可以明天去上学。上学的时候想想清楚我的话，你到底想活成什么样。一条吃饱喝足的狗，你继续在北京城，我依旧次次去局里捞人，次次好声好气送你回家；但你要是想站起来人……”

周念亲顿了顿：“我有规矩。”

轿车已停在周家主宅门，司机了车，将一车厢烟雾留给他们。车灯如利剑撕破天幕，门的那两只石狮炯炯有光，天神般审视着来客。檐一只红灯笼，被晚风得微微晃。四周阒寂，只一蛐蛐的叫声。

哽咽许久，周鸣鞘开：“为什么帮我。”

周念亲冷笑一声：“你还知我是在帮你。”但他说：“因为你和我太像了。当时没人帮我。我发发善心。”

周鸣鞘答：“不必等明天。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答应。”

周念亲勾起嘴角：“不再想想？开弓没有回路。”

少年看着那座森严的老宅：“开弓吧。”

从那以后，周念亲着他。读书学习，练些脚擒拿。饭桌上总是和周父见面，他们父一句话说不对，周念亲若在，会好心替打圆场，但真错什么事，周念亲教训人也不留。去军校的事也是周念亲一手安排的，来看他时周鸣鞘问：“小叔上学时，逃过很多次，是吧？”

周念亲低看他：“有话直说。”

周鸣鞘直起脖：“我能跑吗？”

周念亲笑了：“可以，但我们要打个赌。”

他默念一般说：“就赌你能不能跑我的手掌心。到了，从此一生逍遥，什么……我都不。不到，你要认命，从此死了这条心，留在北京城，风风光光。”

如曾经那般，少年人答应了。

只是分别时顺嘴多问一句：“你还没告诉我，你当初，为什么没跑去？”

周念亲只给他留一个背影，瘦的黑风衣开在鹅大雪间隙：“有一天你会知的。命运要你遇到一些人，然后狠狠地在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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