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案？”

他在谷歌搜索框里打地辛，又删掉了。他收拾东西告诉福斯自己有事要早回家，记得提醒最后一个走的人锁好门。

尼尔说是一起投毒案，问他有没有兴趣听听。Z说算了，投毒大多是女人的把戏。他说他还记得小时候尼尔经常在为他念完睡前故事之后去书房继续工作。那时他们住的公寓很小，书房只不过是用挂帘在卧室分割的两张书桌大小的空间。他会装作睡着，听帘后书写的沙沙声，中途尼尔轻轻走来给他掖被。有时尼尔书写到夜，叹息着走卧室，借客厅矮窗翻消防楼梯。尼尔从客厅回来总带着一烟味。

Z在家里等他。他关门、放公文包和钥匙，看见支在沙发靠背上方的黑脑袋，发被玄关的光灯照得金灿灿，几乎像个假人。他轻轻唤了声森，打开另一盏灯，黑发顿时黯淡无光。楼上某个东西发连续几声尖锐急促的鸣叫，大概是洗衣机的定时。Z慢慢站起来，他脸上的日晒痕迹好像褪了。他说自己得去收拾洗完的衣服。

他指了指调查室糟糟的桌案：“明天我要看到度！”

他吻了尼尔，咕哝自己要睡了，熄灭手边的灯。他躺倒之后在被单不住翻动，尼尔问是不是自己吵到了他，Z说他只是想到梅恩要回盐湖城老家，叫他明天一起吃顿饭，但他不想独自去，怕场面难堪。尼尔明白他所指，问他明天周几来着，Z说周五，尼尔说他有个不错的主意，让Z明天转告梅恩说他想请两个年轻人吃顿饭，他来订

自从与他同床，Z便陆陆续续将自己的衣服等件搬了他的卧室。床右侧的矮柜放着一只印着冲锋枪的克杯和大学标准教材，另一边则摆着尼尔的杯和一包纸。Z翻看了几章自己作在页脚的笔记，昏昏睡，他问尼尔读的记事本里写着什么，尼尔说只是些他过去当警察时的案件分析，调查所正在理的委托令他想起了这个案件。

那几个好事的雇员见他转立刻低去。他回到办公室，在杰克森用过的纸杯表面蹭了墨，放办公桌右角的柜，在锁的钥匙收袋。

尼尔松开领带，脱衬衫递给他：“帮我拿到楼上去？”他问Z怎么没门，吃过晚饭没有。Z起初说不饿，又说他想吃尼尔的，什么菜都行。他磨磨蹭蹭走到楼梯中央，站住不动了。尼尔问他怎么，Z揣在袋里的另一只手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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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钻桌底，爬向他间解开拉链，只手和脑袋，透过刮搔着他的，夸他想得真周到。尼尔拖他来，声明自己想在浴室。他让Z尽在他动冲刺，在Z耳边喃喃着他从未对Z说过的话，Z更加卖力地取悦他。一波波漫浴缸，浪翻扑不止，直到两人都疲力竭。

“你早上回来的时候想问我什么来着？”

太太找走丢的猫狗。杰克森抓过一把纸巾了额的汗，答应很快就会有展。尼尔拎起两个纸杯，打开门，他看着比他小一岁的雇员，满面虚汗、发际线后退、略微胖，除心脏病外可能还有其他慢疾病，这是个中年仍一事无成的家伙，只能拿中等薪，家也不甚满。

洗衣机达又嗡嗡转动起来，厨房槽的龙因楼上大量用压力骤减。尼尔不慎划破手，伤沾到胡椒，火辣辣的。透过窗他看见后院一块土地最近被翻动过，移栽了几株天竺葵。Z的影浮现在玻璃上，脸依然白得吓人。

“哦，对了，那件事。”尼尔说。“我去饭，待会儿我们边吃边谈吧。”

尼尔叫他稍坐一会，端上两盘酱通心粉。Z似乎没胃，叉在面条之间戳来戳去。他叫Z递酪粉过来，往手心倒了满满一捧，Z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他将手掌在上，左右蹭了蹭，模仿圣诞节时百货公司穿红制服的推销员的语气：“让我看看，这里有个听话的好孩，嚯嚯嚯！”Z笑了，伸脖来亲他的。尼尔将酪粉蹭到他脸上，抱住Z的脑袋与他额相抵：“去黄石公园营怎么样？”他说自己查询了天气、营地，以及房车租赁，他详细描述他相中的那款房车的置，提到床尤其宽敞。Z的脸有了血，问他还有什么。尼尔说还有他觉得自己值得些奖励，因为他已经付了押金，电话联系营地预订了车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