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你。”

电话那的Z一愣，大概是没料到尼尔会轻易说，随即回复他晚上见，语调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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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保险箱取另一串车钥匙，走到事务所后门停车，在附近兜了一圈，从几个四角带的大型垃圾桶边找到锈迹斑斑的钢条，钢条切面呈方形，像是从家拆来的件。他走到供事务所调查员公用的雪佛兰轿车前，抄起钢条猛击保险杠，右侧前灯不慎刮破了。他将钢条扔回原地，发动汽车开到他相熟的一家汽车修理厂。厂主是他的一个线人。尼尔声明自己急着用车，厂主借他一辆主人许久未取的车暂时使用，别磕碰就行。尼尔说没问题，他尽快归还。

他将一支笔夹在拇指与中间不停转动，回想那个少年犯的信息，姓氏他不记得了，名字可能是里或利尔。半小时后韦伯回电，问他询问的小伙是不是叫利尔·韦斯特伍德。尼尔默默在心里念了两遍，说就是这个人。韦伯告诉他利尔犯事时年近十八，当时法官给了利尔两个选择，坐牢或军队，利尔选择了服役。“你不用瞎心，我托人查了他的军档案，两年前光荣退役，应该能自己谋份好差事。”

尼尔本想问他今晚是不是去斯尔，话到嘴边又打消了这个念。他觉心变得很快，以往他产生不同寻常的预时也会心加速。

帕萨特的后备箱盖边缘有些黑污迹，隐隐散发腐败的臭气，那可能是尸，也可能是温被遗忘了一周的品杂货。尼尔正想回车里拿工撬后备箱，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Z发来条短信，问他班没有，自己打算回家了。

尝试在脑海里把胡须的分抹掉，看起来年轻多了，但他仍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那人。

他们就福斯闲聊了几句，尼尔说代他向韦伯的妻问好，便挂断了。他端起福斯煮的咖啡喝了一，饮料早就凉透，又酸又涩，苦味从一波波翻卷上来。他想烟缓解中的怪味，从办公桌右角带锁的柜里取包万宝路，装卷烟藏在一叠档案夹与木板的夹里。自Z来事务所帮忙，尼尔放在屉里的香烟与火机就被没收了，和号码簿摆在一起的烟盒换成了罐薄荷糖。他在办公室里每个柜和屉里寻找，从文件柜的盆栽脚边发现一盒不知多久前落在那儿的火柴。香烟终于燃，味却像化的塑料。他用一手指推着香烟盒，看它顺着桌沿屉，心想要是Z发现了就随他置。

略略思索后，他拨通了Z的电话，用的是手机而非办公室座机，Z不等他开：“你该手那娘们儿，尼尔，她也太好事了。”尼尔笑骂他要是在大广众之说“娘们儿”这个词准会给那些别政治运动家当场绞死的。Z问他还有别的什么事吗，尼尔说今天也会很晚回家，让Z早睡觉，别等他了。Z不大兴，尼尔又说Z要是嫌无聊去找朋友玩也不错，他留了张卡在书房屉，挂在门那件外袋里还有些零钞，若他想开车门兜风，那旧福特的车钥匙在鞋柜装币的碗里。

Z说自己打车就好，不过他们不会在外待得太晚。“你也别忙过了。你。”

尼尔定定看了屏幕上的信息许久，叹了气。他想烟，却发现边没有火机也没有烟盒，香烟那烧焦塑料般的气味还残留在腔里。他住音量键，看光去，白小喇叭被一斜线割裂成两半。

屉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他用力推拉几，一银弧线扑向地毯，桌底。尼尔弯腰用两指夹起那块仍在打旋的金属，放上衣袋。回家后他得提醒Z别放东西。陀螺是合金的，冰凉、沉甸甸，隔着两层布料贴在。他脑袋里冒个怪念，取陀螺转动，它贴桌面边缘飞速旋转，似乎无止无休。啪嗒一声，尼尔拾起陀螺，重新放回袋，最后离开的雇员熄了灯，百叶窗外一片黑暗。他挲自己的手机许久，拨家中的座机号码，无人接听。

驶到斯尔时街边已停满了汽车，恰好有个家伙从车边离开，尼尔用二十元换了他的泊位。十二十七分，他从街对面看见利尔从斯尔的霓虹灯牌钻，走到一辆漆面斑驳的帕萨特B6旁打开后备厢，从里面取了什么东西，一件后袋足以装的小东西。他静等利尔回酒吧，拍车牌号码。

尼尔谢他费心，韦伯说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另外谢谢他上次寄来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