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一起，她朝崔沁招了招手，崔沁跪着往前挪了挪，老太太拉住了她的手，目光关切望她，

“孩，委屈了你，过几日我着人送年货给你...”

“不必了，您的心意我领了，我很好，真的。”崔沁终是底泛泪光，

老太太将她往怀里抱了抱，用手帕压了压角的泪意，起往外走。

反倒是刘氏松了一气似的，临走前瞥了崔沁几，跟着老太太后离开。

腊八一过，年味渐，燕山书院也开始置办年货，年底该是还有一次分红，崔沁倒也大方，将一众仆从叫来怡翠楼，各人准备了一个红包，有后厨和库房的，分学堂茶心的，打扫院，看家护院的，外事采办的，整整有二十来人，乌泱泱站了一屋人。

“书院歇课，你们累了数月也该休息一段时日，我这就给你们放假，你们各自回家过年，待开了过了元宵再回来，这个月的银钱不少你们的，并过年的红包皆在这香里，回去替我问候你们父母辈....”

云碧得了崔沁吩咐，一个个分发去。

年纪小的丫们倒是捧着香乐滋滋的，迫不及待想打开瞧一瞧，又顾忌着崔沁坐在上方，红着脸将香给收回兜里，怯怯，

“谢谢娘。”

至于那几位事倒是拿着香面面相觑，

库房的姚嫂带说，

“娘，婢不打算回去过年，婢家里只有一个弟弟，弟弟虽好，可那弟媳却难相，婢这一回去银钱被她讨要了不说，少不得还得看人脸.....”

她这一开，其他几位事跟着说项，七七八八说了一堆理由，这么一来，倒是有一大半要留来。

听着虽是合合理，可崔沁原先在崔家待了那么多年，家中仆来去极多，无论家中底细如何，过年时谁都想回家看上一。

崔沁不动声抱着炉，一个个打量过去。

前阵过于忙碌，从未有闲暇料理这些仆从，如今瞧着，这一个个气度从容，眸脆利落，再回想近来书院诸事的料理，才恍觉这些人哪里像是生手，一个个能得很。

譬如这外事采办，她平日定名录，给个定额的银，那霍嫂也从未坑过声，她说什么便是什么，至于那采办来的东西，好像也从未过差错.....等等，不仅是没差错，而是好过预期。

崔沁给的银是有限的，可买来的货却是好货。

这不奇怪吗？

再说那灶房的徐婶，甭她如何压开支，徐婶给她的饮总是不差，偶尔还悄悄煮些燕窝，更奇怪的是那张婆，明明看起来极为憨厚，事却贼明，自从她来了后，崔沁几乎每日山珍海味，如今都养胖半圈。

更不消说那以一敌二的刘二和陈七，这两个小厮虽是面生，可眉极为清秀，与慕月笙边那些小厮气度如一辙，想来是一个地方培养来的。

这一桩桩捋来，崔沁已心如明镜。

她接过云碧递来的茶，浅浅啜了一，“成吧，要回去的，现在便收拾东西走。”

大约有四个小丫兴兴拿着红包离开，其余的站着纹丝不动。

崔沁手轻轻在青瓷竹节纹的茶柄细细抚动，目光逡巡着剩的人，幽幽问，

“你们当中有多少人是慕月笙派来的？”

崔沁话音一落，现场半数人都变了，剩的人也都面面相觑，纷纷装死不言。

宋婆一颗心提到了嗓，她并不曾与慕月笙联络过，只是每次去采办，总能恰到好遇到合适的人，她便心中有数，一概收。

可如今都被崔沁给拧了来，是不是连她也要怀疑了？

宋婆心中七上八，有些不知该如何收场。

她倒不是担心被崔沁赶走，她担心的是她若走了，谁来照顾崔沁？一时急上心，也是无计可施。

崔沁问完那句话，慢腾腾喝着茶，见屋众人神各异，便觉好笑，

“我也不为难你们，都回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你们。”

她将茶杯一放，十几来个人悉数扑通跪了来。

“夫人，您赶我们走，才是为难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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