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门就像天门，严严实实地把少年人锁在乌托中，教给他们应试、刷题的无用技能，到时间了，一脚把人踹去。

——“啊？怎么踏社会？之后往哪儿走？结婚生还是拼事业？不知啊，你自己看着办吧。”

岁数算，朱皓达比宋敬原、路拾萤、辛成英这帮小兔崽大了两岁，况且又去过大城市、念过一年大学，所以视野、思想常常不在一个平。不过朱皓达没有架，同班的学生喊他一声“达哥”，他就担起哥哥的责任，成天笑嘻嘻地和一帮“弟弟妹妹”打在一起。

明晁听闻此事，曾私底找朱皓达聊过。

理综刚刚合卷，第一次摸底考时，年级里几乎没几个人能把卷完，只有朱皓达同学认认真真填完所有空，还从到尾检查一遍。

朱皓达抬扫了众人一：“幸存者偏差罢了——你看看劝你安心上完本科，考研再‘弯超车’的人，是不是都是走了狗屎运，踩线了一档的学校？那些面试一句话都说不来，导师一句‘对不起我招满了’就被赶回家，二战三战都失败的，会和你说弯超车吗？哭都没地方哭去。”

朱皓达把自己在大学生活中遇到的蒜的破事一一分享：某些舍友勾心斗角排挤人啦；同学为了抢奖学金挨个请客吃饭啦；有人为了向老师要绩想方设法拍啦；还有学生会和辅导员那些破芝麻烂谷的脏事……

达哥理综不错，解题思路清晰明了，又擅总结题型，班里的学生常常追在他后面问问题。一来二去，大家忽然发现，达哥的题量极其惊人：上至五三到王后雄，有名有姓的练习册，朱皓达基本都过。

于是自打朱皓达在班级里散播消极绪、得人心惶惶，渐渐的，课后，教室中不再有呼朋唤友要去场上打球的声音，上课时也不再“兵败如山倒”睡趴一片片……仿佛有一枚警钟悬在众人上，只要你稍有懈怠，就重重地敲一声：还玩！考不上好学校，考不到大城市，走不江都这个小世界，你就完啦！

朱皓达说：“再好的名气它也是个211啊，211就意味着你考研的时候，那些好学校都会卡你的，意味着你学校的资源和985差一大档，投简历找实习的时候，HR一看你本科不行，后面的容翻都不翻就把你否了，想要国申请，GPA刷的再也比不上一张C9的学位证。”

击碎了三学们十二年来被输的“考上大学你就解放喽”的梦幻泡沫。

“泥，我化学压没时间写，都不知最后两大题是啥，我这——完了我觉得我没必要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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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想委婉地转

于是众人艳羡不已：

成千上万意气风发学，一朝闯期盼已久的新世界、新天地，最终撞了个破血，迷失于寂寥的灯火霓虹之中。

“为啥啊达哥？”有女生这样问，“你之前那个学校，我也了解过，不是好的一所211吗？就算是在首都名气也不错，为什么要退学？”

常，勉踩线了北京一所还算不错的211，念了一年，对专业和学校都不满意，毅然退学，回到母校重读三。

朱皓达转着笔说：“都了，题型心里有数，万变不离其宗，考试的时候不容易懵。”

“清北我是不想了——但至少得是个C9，”朱皓达毫不犹豫地回答，“只念王牌专业，不碰天坑。”

终于有人颤颤巍巍把众人心中都想问的问题说：“达哥，再战考，您想考哪个学校？清华还是北大？”

“草，达哥就是忘了也能考两百来分，我他妈的这一百六十是怎么考来的？”

还没有踏过名叫“中”的乌托的学生们集傻：“不是说，考失利，考研还可以弯超车吗？”

“太久远了，有忘了，生那些要背的东西都不太好捡。”朱皓达如此诚恳。

朱皓达参加过考，又经历过三复习，对考试颇有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