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习惯用耳机堵上耳朵，沉默寡言。

嘴里还跟一句“俯卧撑可不是用嘴说说的啊”。

路拾萤不笑时神冷淡。因为前几天的暴雨，锁有些锈蚀，他捣鼓半天没打开，不耐烦地皱起眉，竟一凶意。

不知何时起，他旁不再跟着一个同样年龄的少年，不会怪气地和他叽叽喳喳要去排舟阁或是藕粉圆，也不再有人和他一起去江都的园林公园中坐在船上发呆。

他之所以会错认为路拾萤，是因为很多天以前，路拾萤刚蓬山路时，曾赤/上引以为傲的腹肌，并趁机羞辱宋敬原“羡慕我可以带你练”。从此以后，一只邪恶的猪爪经常悄悄掀开衣服一角，伸手来挠他腰两侧的。

他哪里敢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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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拾萤垂盯着他，目光沉甸甸的，仿佛千钧重。

小师弟似乎有低落：“好。过年记得回家发红包。不然太清净。”

他笑笑：“我一都不想代她给你……因为我怕你会答应。”

他被路拾萤看得有些心慌。

宋敬原叹一声，去淋浴房洗了个澡。这回对着镜，面对那绪涨的小兄弟，他很清楚这不再是“正常的生理反应”，而是因为脑海里那一双笑盈盈的猫儿，和那个曾安抚他会一直在边的人。

宋敬原很想问：路拾萤的一直，就只有一年这么吗？

苏柏延笑：“哪有那么快。八字还没一撇。”

38 醒悟

路拾萤又买了电动车，正低开锁。他站在树荫，金红的光给他勾了个边。

可是宋敬原曾经说过，不愿意有人亲他，不愿意有人介他的生活……哪怕这个人是路拾萤，也不行。

苏柏延叹气：“你到底和路拾萤怎么了？”

军训在某一专门用于外拓展的训练基地，包吃住。

可是宋敬原说：“其实我很想个坏人，偷偷把这封信藏起来。”

他无数次推演，想问宋敬原，你到底害怕什么，为什么不想我答应。

无数可能指向唯一的答案，这个答案避无可避。

训练基地不仅有二中的学生，还有江都本市其他大中小学的队伍。护旗队训练时，方圆五十米全是指指的小姑娘，神黏在帅哥脸上不肯走，评论足哪个是自己的理想型。

任凭苏柏延纠缠追问，宋敬原就两个字“没事”。等师兄赶着回去值夜班，宋敬原一个人躺在床上，瞧着漫天朱红晚霞发呆。他抱着脑袋靠在床，忽觉肚上一阵作，以为是路拾萤，意识说了句：“，别烦我。”

◎又凶又委屈的小疯。◎

宋敬原收拾行李时，宋山嘱托他多带两盒冒药和姜茶冲剂——宋敬原差，每逢夏秋季都要生一场大病——而小病罐本不听，抛一句“我愿意死那儿”就了家门。

校门时，他看见路拾萤。

一整个暑假，路拾萤都为这句话惴惴不安。

阮鹤年喊住他，给了他一封书。请他帮忙代给谁，宋敬原很清楚。

二学期放假的前一天，教室里没剩几个人。再开学要搬教室，在又大又宽敞的毕业班，所以每一张书桌都被主人清理得十分净，只两三张碎纸片落在地上。风穿过纱帘一，悄悄向四周飞舞。

宋敬原想说，其实我和路拾萤已经不熟了。可这句话说来，就像是和谁认输一样，宋敬原不肯说，于是答应了帮阮鹤年这个忙。

然后一低才发现，是大咕从楼扑棱翅膀飞上来，歪着脑袋在他上踩一串爪印。

三开学前有为期七天的军训。

路拾萤一米八六，人得又养，开训第一天就被抓护旗方阵，要拿钢枪踢正步。

这一届学生当年学时赶上接连不断的台风天，没有来得及训。一拖再拖，校方终于决定在三开学前补上，正好让毕业生收收心。

宋敬原忽然觉得他很陌生。

宋敬原闷闷“哦”了一声：“那……什么时候结婚？”

他喊住路拾萤，把那封书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