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个知辛成英其实憎恨练育的人。

这十年兄弟的，连刚转学两个月的路拾萤都不如。

20 偏袒

◎一整颗心都偏给他。◎

路拾萤说：“他最开始跑比赛就是为了钱。不是市里的，还是省级的，甚至国赛，名次都有奖金。他跑赢一次，抵过他妈卖几千碗藕粉圆。后来如果能省队或者拿奖牌，考就有降分，学费也有减免，脆转专业运动员，因为他家里供不起，本来没打算让他念书。可不上大学就没有去的路。谁愿意每天雷打不动训练四个小时？不刮风雨还是暴晒，都得在场上跑圈？你当然不知，因为你没有落魄到这一步，你也本不关心。”

宋敬原没说话。

路拾萤又说：“他练到什么地步？晚上小一整夜一整夜地，疼极了只能到洗手间浇冷。雨天膝盖疼，因为半月板损伤太严重。有时他上课睡觉，不是像你一样想睡就睡，而是因为他真的很累。他成绩不好也不是因为他笨，而是他没那么多时间学。他一也不喜跑步，没觉得育竞技有什么激和神，但是没有办法，因为人生只有这条路能走去。可还是会被别人说四肢发达脑简单，所以午休也不敢休息，抓时间补落的文化课。”

路拾萤一气说完，一气：“你从来都不知，因为你心里只有你自己。宋敬原，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惨？你师父不是没和我说你的事。”

宋敬原声音发闷：“他和你说什么？”

“说你脾气又坏又臭，又孤僻又缺，但那是福利院给你留的影，你害怕被人丢，他贴。”

宋敬原不吱声，却听见路拾萤说：“他贴，我不贴。我也是人，我活得也累的，我凭什么顺着你？哦，就你可怜，就你倒霉，世界都得围着你转，你是银河系中心？”

宋敬原想反驳：“我没有……”

结果被路拾萤打断了：“你什么你？你别和我说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你表现来就是这样的。宋敬原，不是只有你脑转得快机灵抖得多，而是人家知恶语伤人不忍。你不能仗着有人对你好，就肆无忌惮拿刺试探他们。你师父没给你讲过‘狼来了’啊？”

宋敬原终于不吱声了。他扭过，好像两只茸茸的狗耳朵，此时蔫了吧唧向一垂，趴趴颓在发旋上。路拾萤瞥见他的手腕上有一颗小小的蚊包，青红，微微大，心了片刻，但又起心说：“去歉。辛成英也好，祝也好，等当面——”

结果宋敬原闷闷打断他：“对不起。”

路拾萤一怔。

宋敬原说：“我说的话……很多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那么说。我没有觉得谁不好。”

这小少爷突然洗心革面重新人，给路拾萤整不会了。

路拾萤只好说：“没事，你骂我属狗的，说我不如你家王八，或者说我脑仁比米小，心比天大，网线多手伸多得比太平洋还宽，我都没放在心上。”

宋敬原：“……”

那您倒是记得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