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拾萤开车极其狂野，适合考托车赛证，到达喀尔跑拉力赛。宋敬原让他开慢也不听，只好把额贴在对方后背减少风阻。就听见路拾萤清晰的心声。

“后天。”

宋敬原小小地“哎”了一声，被路拾萤瞪了一。

宋山打断他：“你说什么？”

宋敬原必须摘镜盔。盔有些大，他摆了半天。路拾萤看不去，伸手替他调松。就恰巧四目相对，路拾萤多看了一，过会儿移开目光：“你睫涂生发素了？”

从江都二中拐来恰好是六。放学校门人多，挤成一团，冲人群费了些功夫。路拾萤还特地找辛成英借了一盔：“最近警查的严，抓到就一百。我没钱。”

一般宋山装聋就意味着宋敬原最好赶快闭嘴。宋敬原业知自己过分了，耸耸肩，不敢再造次：“那我去哪所？一中也能。可是太远。”

宋敬原烦了：“所以呢？”

宋敬原吓一：“嘛？”

喊了半天没人应，路拾萤抬就要往里冲，刚迈两步，被人喊住：“叫什么叫！生怕别人不知你来了。”

——”

学校里受罚，当然得用楷，路拾萤是个写草法的，写方正规矩的楷书要他的命，所以写得垂丧气，和宋敬原频频换信稿纸，仔细拆析对方的字来解闷。说这个“恒”字有颜真卿方正茂密之正气，这个“规章”二字还不如路边的描红帖。

到了地方，宋敬原差把盔砸路拾萤脸上：“你怕赶不上去见阎王爷？”

门前两人还在使劲浑解数你言我语地挤兑对方。等了江都剧院，就懂规矩，都小心翼翼起来。

路拾萤无辜：“不是你着急回家吗？”

宋敬原恰巧拎着洗净的衬衫走过来，要还路拾萤，被他拽住。

“我给你带了衬衫，但是送我妈到单位，落那儿忘记拿了。”

许是察觉这两个小兔崽已在自习室耗了太久，过了中午，教导主任终于莅临察看。在他炯炯有神的目光，谁敢造次？无可奈何，快加鞭写完检讨。

宋敬原直接开骂：“我宁愿周一把你当旗升。”心里想：难上辈欠路拾萤钱了吗？

宋敬原怕疼，觉得摔到路上至少磨破一层，当即丢面，抱了路拾萤的腰。

路拾萤轻车熟路，领着他穿过错综复杂的安全通，绕到后台来。推开化妆间，一片狼藉。上彩的工、网巾、片、鬓发，纱彩，五颜六。路拾萤不见外，看见半杯，拿起来就喝。然后舒了一气，对着里间的人喊：“妈！”

附近修路，颠得人疼。路拾萤抓住他的手，叫宋敬原搂腰。

江都剧院很大，话剧、音乐剧、戏曲艺术中心都在这里。没有办法，小地方，也没钱再盖第二所。从二楼向瞟，能看见偌大的舞台上，几名、灯光工作人员还在前后忙碌。排排的红座椅向后列开，很气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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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压力也小，”宋敬原说，“一中都是什么人？一帮书呆。我还想多两发。”

回到教室，上了一节课就要放学。路拾萤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最后一拍脑袋：“完了。”

“今天不拿，周一升旗就赶不及穿。不如你现在和我去一趟？”

因此，把宋敬原的衣服落在戏剧院，也绝非有意为之。

宋敬原把糖咽去：“……你狗嘴里吐不象牙。”

对方猫儿般圆溜溜的琥珀睛瞧着自己，显一恶心人的“可怜兮兮”。

宋敬原坐上路拾萤电动车后座时还在骂骂咧咧，被路拾萤来一颗不二家糖，终于堵上了嘴。

08 女妆

“我妈今晚不回家。”

路拾萤揪住他不放：“就当带你兜风了。我再开车送你回家。”

最后来了二中。其中一个原因是离家近。

路拾萤说：“那也没见你发际线有所改善——哎！别撕！宋敬原我好不容易抄了一版！你怎么赔！”

路拾萤忘大，手里不能拿东西。有一回和喻寰一起上南京逛街，第一次大百货，买了一双小一千的鞋，路拾萤喜滋滋拎在手里，吃了顿饭的功夫，不知落哪儿了，他吁短叹了半个多月。

◎崔莺莺。◎

两人一边说有气无力地抄校规，一边你来我往地互相挤兑。

“哦，”宋敬原还以为什么事，“明天再带。”

“后天差。”

“你自己的选择，我不会。只是选好以后，走多远，走到哪儿，都得自己受着。”宋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