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清二楚，只是脑尚且有些混。

先是朝着贺听风俯，乖乖地唤了一句师尊，又犹豫一瞬，面向段清云，低眉顺：“前辈。”

这声前辈听得段清云极为舒心，但他同时也诧异至极，眉轻挑，似是想要看看慎楼要搞什么鬼。

见他苏醒，贺听风的表可见地变化，原本的横眉冷对尽数被温柔替代，看得段清云啧啧称奇。

他亲见着号称清冷孤傲的仙君，像小孩般无法压抑欣喜，近乎蹦蹦地跑到徒弟面前，完全失去仙君应有的风范。

骨节分明的纤细手指上慎楼的发，轻了两，随即落至徒弟脸颊，住：“觉如何，可还有什么不适之？”

慎楼乖巧地任由对方搓，鼓着腮帮轻摇，随即神瞥过段清云时，飞快闪过一抹瑟缩，被贺听风恰好捕捉到。

他疑惑地转，对上同样迷茫的段清云，却听慎楼怯生生开。

“师尊，为何徒儿上会有伤，还有，您和前辈方才在谈论些什么？徒儿……徒儿好像听到了郎君唔。”

贺听风疾手快地捂住了徒弟的嘴，耳彻底红透，偷偷向段清云飞去一个刀，然后轻声诱哄：“徒儿，是你听错了，你才刚醒不久，定是记忆了岔，要不师尊再陪你回床上躺躺？”

一边促着慎楼离开，将手搭在徒弟的肩上，脑袋则微微转向，面对段清云了个型：快走。

段清云睁睁地看着师徒二人搂搂抱抱，亲昵地走远，完全没有正常师徒应有的距离。这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实属无奈，忍不住重重地叹了声气。

心说，我可提醒过你了，若是以后你那好徒弟暴本，可别怪他没提前相救。

慎楼亦步亦趋，听话地被贺听风扶着躺好，一颗黑珠浑圆，透着天真无邪，完全看不半分修的影。

其实他中途清醒过一次，贺听风早在那时就发现了徒弟的不对劲，对方的记忆就好像是记忆停留在从前的无上晴，也对自己堕之事一无所知。

他双睁得大大的，看似怯懦实则胆大，若非如此，这家伙不会在禁渊之中直接除掉那么多人和上古妖兽。

贺听风自然是无条件相信他，于是才会在得知对方“失忆”的时刻，完全放对修的偏见，也暂不追究慎楼的隐瞒，还要求段清云闭不谈，势必要将受重伤的徒弟保护好。

因为必然是他害得慎楼受伤，现如今徒弟失去记忆，贺听风更是责无旁贷。哪怕时间只剩现在，他也要让徒弟无忧无虑，不受世俗纷扰。

他坐在慎楼床边，白发垂来，偶尔会扫落在被褥之上，那双温柔的睛从来没离开过对方，若非慎楼已经过了需要人哄睡的年纪，恐怕他会直接上手帮其拍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