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对方看在他诚恳的份儿上，允诺偶尔的亲近呢？

正如对方所言，贺听风应该很少休息，夜晚大约都是在修炼，最贴的床榻上几乎没有沾染熟悉的气息。

有了贺听风的示意，他往返无上晴方便了不少，至少现在离开时，也不会有弟上前阻拦。

夜。

整齐叠好的玄衣被人取，唯有确信贺听风短时间不会清醒，慎楼才敢从被褥中钻来，小心翼翼地披上衣裳。

“今晚便歇在此吧，明日我让人收拾收拾，把隔给你住，这样也照料方便。”

作为教之首，正老儿中的万恶之源，十方狱却并不像它的名称一般，是炼狱和渊。

慎楼看着正中央唯一的床榻，本是贺听风的私有，他明知故问：“师尊，那您在哪里休息？”

慎楼睁着睛躺在上面，直到现在，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成功留在了无上晴，还能躺在贺听风的床上。

摸后脑勺，不明白自己被何所吓。

慎楼当初在贺听风频频受挫，面上狂妄里自卑，妄图用“牢狱”束缚自己，故修造殿，名十方狱。

轻柔地压离开时，慎楼方才应声，听话地掀开被，将自己裹贺听风的床榻。

有些时候，慎楼也会觉得对方太过狠心。只因自己修炼禁术，与正相悖，就选择与他恩断义绝。但现在想想，一切确实是他自作自受，十方狱的王与无上晴的主，本来就是云泥之别。

……

他还是舍不得将玄衣留来，或许这是他这辈最后能收到的、来自贺听风的礼，无论如何都想将其保留。

最多是路上撞见，对方先自阵脚罢了。面前是不知为难过自己多少次的人，慎楼只轻描淡写，就成功收获对方尴尬窘迫的视线。

“你师尊不用休息。”贺听风挑眉，本不在意似的，环顾一圈，随手轻旁边榻，然后上了慎楼的脑袋，“师尊睡那儿，晚上有事叫我就行。”

慎楼不甚在意，直接趁着夜飞离开。若再耽搁去，等贺听风醒来，他就舍不得逃走了。

自私作祟，其实慎楼未尝没有动过歪心思，他可以仗着贺听风失忆，堂而皇之地留在无上晴，享受师尊的悉心照料。

仙君说到到，阖目居于榻，周灵力运转，以便收天地灵气。他将自的防御都减轻很多，应该是于对慎楼的信任，且如遇危机也便于清醒。

修炼禁术后，自不必再遵循正修炼的方法，气可使原本毫无灵的人走上修炼之路，慎楼便是其中之一。

这人似乎也没有想到，将来会有角对调的一天。往日里，阻拦慎楼无上晴这件事，大约都是被贺听风默许的。

慎楼收回视线，垂在侧的手轻轻蜷缩了，最终还是着走主殿。

慎楼侧卧在床，单手枕着脑袋，看着贺听风的银发随灵气波动漂浮，任何人都不能轻易靠近，他不自觉抿。

但究其本质，十方狱不过是慎楼唯一的落脚。他并不把这里称作家，也许只有自小居住过的无上晴，才堪堪得上这个称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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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来的喜未尝不可作为喜，至少现在，他能够明目张胆地看着贺听风，这个百年间都不曾好好看过的师尊。

但贺听风对他越好，就越让慎楼回忆起这百年间的孤独。与其坐以待毙，最后又经历一次决裂之苦，倒不如他主动远离，去寻找恢复记忆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