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声音并不大，甚至因为刚起床没多久，还有些绵绵的沙哑。

顾谨亦稀奇地看着谢淮舟。

“不会了，再也不会骗你，”谢淮舟郑重，眉间有从未有过的顺从，“都听你的。”

他并没有责怪谢淮舟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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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他只是一时心，也许他只是权宜之计，清醒后就又反悔了。

顾谨亦摇了摇，他推开了谢淮舟的手，自己撑着手臂坐了起来。

而顾谨亦还在安静地等他回答。

谢淮舟就更是清楚。

谢淮舟愣住了，本来准备好的，要对顾谨亦说的话也没了用场。

顾谨亦被这样一双睛注视着，一时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微叹了气，说：“我怎么放弃呢，我就算溜到天涯海角去，也早晚会回来。那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他接过了谢淮舟递来的温，喝了半杯，才觉得涩的咙得到了缓解。

“可我之前跟你说的话，也是认真的。这真的是最后一次机会了。用掉了就没有了。”

顾谨亦说这话的时候，眉里着一无可奈何的笑意，上穿着白的柔衫，衬着肤白若玉的一张脸，温柔得不可思议。

他没有想到顾谨亦居然真的这样放过了他。

他喝的时候，屋里的气氛有微妙的焦灼。

他以为顾谨亦多少要冷淡他一段时间。

顾谨亦看得来，谢淮舟在心神不宁。

舟立刻张了起来，握住他的手。

谢淮舟心里恐怕早就翻来覆去想了许久，见到他清醒也不敢问。

但谁都听得这话中的份量。

顾谨亦把杯放到了一边，半靠在柔的枕上，抬看谢淮舟：“你见到我醒了，就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可是现在，他听懂了顾谨亦这句轻描淡写的话背后的意思。

那毕竟是易期。

“我没有这样觉得。”他低声说，“我只觉得我很幸运。你没有真的放弃我。”

谢淮舟难得有无措。

谢淮舟的不易察觉地绷了一瞬。

他从来没想到，这样的表会现在谢淮舟脸上。

但他说完这句话，又收敛了笑意，重新认真地看着谢淮舟。

“怎么了，有哪儿不舒服吗？”谢淮舟上打量他，“要喊医生吗？”

他听不顾谨亦到底是想要他说什么。

其实顾谨亦睡着的时候，医生早就来过了，说了顾谨亦没什么事，只是太累了，但他却还是难以放心。

顾谨亦是真的原谅他了，不再计较他所有的过失，也不会离开他。

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顾谨亦又低声：“我都没要你哄，就自己回来了，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息的？”

谢淮舟抬起了，黑的一双，睫很，在日光里染上了一层淡金，有不同寻常的瑰丽和，直直地看着顾谨亦。

他这一生有过那么多次艰难的时刻，生命垂危也不在少数，但好像所有的困境加起来，也没有此刻让他不知所措。

即使在隔离室里，顾谨亦原谅了他，并且纵容了他完成标记，他也不觉得自己可以立刻被宽恕。

虽然他在隔离室里，答应了再给谢淮舟一次机会，也允诺了谢淮舟的求，但他知谢淮舟并不敢全盘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