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一事，更是给本就不被众人看好的帝后冠上一个难以容人的糊涂帽。

我却不以为然。

无论是人族也好，仙族也罢，倘是都活在他人的嘴里，那便还有什么意思——

为自己活一回变好，开心快活俱付，且不过是人生得意须尽。

“依古制，青丘帝姬在成年之时才可行册，青丘这般多年未有帝姬，倘是阿钦真想让自己的亲女来当这帝姬，大可以继续压着拖延去，又何必逆着众多非议，将你捧上那般的度…”

“可…”我方想辩驳，却被打断。

“他们纷说这是对于抢了你皇位的补偿…不如听听你自己的心，夕儿。”

我却说不话来。

我并非沅夕，也不曾有过那般同患难共富贵的日…可倘是那个仙婆的话句句属实，这场看似勾心斗角的皇权争斗，左不过只是兄妹之间的一场误会。

…可狐帝将沅夕送来重歆之事，又该当何说呢？

我只觉浑浑噩噩，万是想不明白这期间理，索甩了甩，待到反应过来，却见那怀里的红梅已然被我蹂躏得光秃秃地，只剩完完全全的难看枝桠了。

…这是我好不容易才溜去外来的欸！

之中，明明植着那团锦簇，可日间所有的植好似都不会开，除却那恣意飘扬的柳絮，明晃晃的和，却只见得一片不慎葱茏的新绿，好似与秋日光景别无二致，分不彼此。

然我还是未曾将那枝扔了，随手将它在了华清池边的一泥地之上。

索还要再呆许久…或许明年日，就能见着新的红梅了。

我抬起来，远见着几只鸿雁从云端飞过，侧的池波，起一池岁月光。

27.

如积空明，却无竹柏驳。

距离那日，已然过去了好些时日。

一切都仿佛回到了原定的正轨，一如那日我再度回到书房时的模样，腥滔的血腥气消失无踪，就连半分的红都难觅半分，工工整整的文书归置在的檀桌上，仿似昨夜不过是我午夜梦回之间的一场幻觉。

夜沉沉，我却一回睡不着觉，索披衣起，枕边放着一个小小的包裹，却是今日白日间有人从青丘捎来的。

本怀着惊喜拆开一看，里却只有一个周各打满了补丁，睛鼻也不知拙劣地歪到哪去的小布老虎。

我不知晓这东西从何而来，却也大概猜得到这是属于沅夕的东西，可这般破旧难看的布偶却还是难以让人与那个仙姿绰约的人扯上半分关系，我里里外外将那包裹翻了一通，却仍找不到关于它的只言片语，残破地好似只有不该存在于这富丽堂皇之间，而那布偶上满满的光味却令我欣喜，难免让人想起青丘晴好转的初夏。

我将其小心翼翼地再度包了起来，思来想去，毕竟这不是我的东西，将来也好归原主。

一路逆着光而行，我却只在外之间徘徊。

寂寂，寥无人影。

待至我漫无目的地游到通往的廊桥掠影间时，那平日驻守门前的仙侍此刻竟不知所踪，空的月零落，温地将那一片黑暗开一光明，波粼粼，却照不尽那不知通往何方的空寂廊。

鬼使神差地，待到反应而过，我已然步其中，循着那波的灵灯光影，向更行去。

我本是不该来的，却还是来了。

书房的灯意外地没有亮，我站在那夜的月弧廊门之前，泛滥的柳絮早已在树积蓄成一摊永不化的冬雪，雪与月之中，难得的夜晴，将那疏归亭中的侧脸映得那般清晰光澈——

他是雪月之间的第三绝。

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可相邀的明月藏在云后，而日只可见的，只有那寥影无的绿芒。

醉人的酒气被那夜风得清冽撩人，在那光影错之中令人早已微醺了去。

我在巽风骤起前坐，成为了那杯影相对的第三人。

第一杯酒浇在脚，念的是匆匆相去之；而这第二杯酒，洒在月空，敬的是携手终离之君。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却隐约知晓，他是在等我。

“书房的那些画…你都见过了罢。”

他用得是笃定的气，还未等我回答，那铺天的烈酒气息熏面而来，让我如在梦里，也不知他是醉是醒，却不如那日的偏激，只是不明所以地清浅笑了一声，面前的突而的火光晃动两，甜腻的雾气云绕，他熟只是络地捻着那个烟杆，又起烟来。

淡淡的火光或浅或地照耀几分光，同时剥落显的还有那藏在黑暗中的疲颓面容。

明明是脸庞是那般的年轻，却好似只是一方枯槁的死灰。

“孤讨厌饮酒，从前如此，现在一般。”

他开讲着，却与此之时抬首自顾饮尽了第三杯。

“它时常让人不清醒，失去掌控一切的判断与能力…”

“孤的一生，每一件事，每一句话，都尽于手握，也从不曾后悔——”

轻笑而起的夜风笼络，将他的表在月之中，只剩嘴边烟斗里那星星起灭的光火。

轻叩木桌的哒哒声响了一，光的斟酌，将那一捧的月连着酒气都浸在了杯中，那弯弯睫在斑斓斜映投一片细碎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