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打开箱，里面是各式各样的上衣、裙和外，有草莓红、芒果黄、湖蓝、曙光似的淡红……她从来没见过样式这么丰富的裙，在此之前，她一直以为裙就是两条细肩带、一块布料的结合，看见这些裙后，才知原来简单的裙也可以这么丽，这么致。

她捧起一条铜绿的裙，质地简直如清般丝，差从她的手上去。她从来没有摸到如此柔裙，她拥有的最昂贵和最致的裙，是一条纯棉连衣裙。

鼻有些酸胀，眶也的，但她不想哭，真的不想哭，她不想让L先生以为，她是为这条裙的价值而泪。事实上，她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泪，但是面对这些裙，她真的无法止住涌的泪。

安娜垂着脑袋，拿着那条铜绿裙，走了卧室里。从到尾，她都没有抬，不想让那两位绅士对她关心的询问。幸好，他们的确非常绅士，没有冒失地发问。

一分钟，安娜走了来。换上那条绿裙后，她立刻变成了一个媚贵的少女。雅各布又拿一双山羊的白帮鞋，放在她的面前。

安娜扭扭地穿上了。

雅各布悄无声息地退了餐厅。见他离开后，安娜稍微放松了一些。她低盯着脚上的帮鞋——上帝，这是她第一次知原来鞋也可以这么舒服。过去十八年，她一直以为，鞋就像有生命一般，必须穿着它走个十几公里的路，才能将它驯服，谁知有钱人的鞋一开始就是温驯的。

观完鞋，她偷偷瞟向L先生。他还在看法文报纸——安娜会说法语，却看不懂法文。他侧对着她，双手拿着报纸，鼻梁，几乎比睛的位置一截。看着他灰白的发、邃的灰蓝的睛和颚角的胡茬，又看了看脚上的鞋，她的心得越来越快，越来越激烈。

她真的苦恼极了，煎熬极了，这个男人一也不喜她，却对她那么好……他不怕她越来越喜他吗？

不知是否注意到了她的目光，L先生放报纸，侧望向她：“怎么，鞋不合脚么。”

安娜对上他的视线，心脏被某奇特的力涨得满满的，冲动地说：“我越来越喜你了。”

L先生怔了一，摇摇，回避了这个话题：“安娜，我的助手查到你中还没有毕业，为什么？”

安娜意识地想要撒谎，可是看着那双疏冷的灰蓝的睛，什么谎话都说不来，只好破罐破摔地说：“我成绩太差了，学费又太贵了，与其继续读书浪费钱，不如早来打工养活自己。”

L先生却像是没听见她这番厌学独白般，拿起报纸抖了两：“在那学校，确实不能学到什么。我打算送你去私立中学继续读书。你不用担心学费，只需要专心学习就行。”一副不容违逆的命令式吻。

私立学校和公立学校的学费完全不是一个等级，这一行李箱的衣服已经价值不菲了，私立学校一年的学费，却能买好几个这样的行李箱。L先生并不是在对她好，他是在可怜她，把她当成了慈善的对象。

想到这里，安娜的一颗心都冷了。

也许在他的心里，她跟路边的乞丐没什么两样……偶尔，她也会因为路边的乞丐可怜，而随手施舍一两个币。也许在他的中，送她去私立中学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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