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上了贼船

南巡的事儿忙得差不多，陆靖柔这圣上的意思很明确，一定要她伴驾。双喜笑眯了打东西，个月十五就上船。先到江宁府，再来是苏州，扬州。陆靖柔扳手指算账，心里也兴。她是北方人，没见过江南景致。据说江南的姑娘一吴侬语，颇得人意儿。

御用画舫上五层，朱红抱雕五爪金龙，最上还有亭台，吃茶观景用的。皇上好静，平时只许贴伺候的几个人一同上船，原本萧阙要与皇上随行，奈何这回后妃就带了宜嫔一个。皇上放不心，特别嘱咐萧阙往那条船上去好生看顾着。他官到司礼监掌印，平常伺候他无一事疏忽。有萧阙在，就算自己顾不上宜嫔，也能放一百二十个心。

上了船，只见双喜，他问：宜嫔娘娘人呢？

双喜见他来了先行礼，而后朝着船一比。甲板上那可不就是陆靖柔。穿个银红褙，自己搬小杌坐，正对着面前一尊琉璃，手里不知什么一团的。

萧阙瞥一双喜，知是宜嫔自己的意思，不好发作。自己解了大髦走过去给她系好：娘娘，江风太冷，有什么要舱里再。

陆靖柔一见他来了，把自己手里的东西举给他瞧，小孩儿献宝似的。里养尊优，不让她动这动那，连侍草也有小太监专门，怕枝儿伤了手。这会临上船偷偷挖了一大块土，预备比着样自己也一模一样的。

萧阙的视线从那团歪歪扭扭不成形的泥挪到她脸上来。许多时日不见，脸颊养得圆些了，笑得也舒心，可见底伺候的人不偷懒。

怎么以前想不起来关切她呢？失嫔妃这么多，不是每一个都有她这本事给自己挣个脸。不过他觉得她对争也无甚兴趣，对皇上还不如对双喜络。

娘娘这手艺还是后妃里一份儿。他嘴里夸她，手上暗暗使劲儿将她搀起来，一盯了双喜一。这主仆二人都不着调，宜嫔又是孩心。里是什么地界？吃人不吐骨。才护不住主，可是杀的过失。

陆靖柔穿不惯盆底，脚底一个趔趄就要摔，得亏他稳稳当当托住了。

萧阙把她到椅上坐好，叹：娘娘想是从前在里闲散惯了，回见了皇上也还一脚浅一脚，御前失仪可不是好玩的。

陆靖柔很困窘，她在现代穿平底鞋穿惯了，穿越过来穿这个活像踩跷，难受得很。您是好人，她知他官威大，有意讨好他些，要是有您帮我一把，我日后就算不小心了篓，也什么都不怕了。

这人好古怪，一般嫔妃争圣眷打破，她反来求他。他是什么手通天的人么？这样大的恩典！皇上对她想得，不过图她和旁人不同，一时新鲜罢了。她对圣上没什么心思，这倒令他意外之余，还有些隐隐的喜。

他把这劲儿去，肃着脸儿不答话。她见他脸不好，自己也知趣。挪过一边，手揪着自己的衣裳角，不言语了。

他心上有起急，不过是装装样，她还当真了。其实他比皇帝靠谱得多，手上有整个司礼监，满都是他的耳报神，什么事儿都好办，托付谁都不如托付他好。

萧阙偷偷抬看她，珠定定的发愣。他又想起来，从前也不是没见过面。几年前他从过，瞧见她和双喜一人捧着一个窝窝啃。他当时权当没看见，如今都悔青，恨不得自己自己嘴。

陆靖柔发了会呆，自己开解了。人家不跟你沾亲带故，凭什么空白牙地答应。她老老实实，让吃葱吃葱让吃蒜吃蒜，里不会害她到过不去的地步。毕竟所有斗小说的提纲上都写着这么一句话：上皇上，你就输了。

她冲他呲牙一乐：不好意思啊萧大人，我事儿没脑，让您为难。她从兜里翻一只荷包，拉开一整袋桂糖，全都他手里：给您赔礼歉，吃糖甜甜嘴，就不生我的气了。末了又叫双喜，说自己困了，想睡觉。

他手上拎着荷包心神不定地退来，回来看着那只鼓鼓的荷包又笑，吃糖？打发灶王爷才用这招呢。

如意儿来回事，陪笑：爹好兴致，东边有信儿了。他们截了信王的鸽您料事如神，断得没半差错。人证虽抓不到，证可在手。特来请爹的示。

他挥手叫小太监磨墨，思忖再三，：派人去守着。夏侯闯现有什么本事敢以卵击石？若有人来，不得轻举妄动。万万瞧真切了再动手。圣上虽然截杀令，倘若杀错了，显得咱们莽没本事。

如意儿应了个是，萧阙又：晚上皇上叫宜嫔上船，你去帮忙看有什么缺的漏的。

如意儿又应了个是，躬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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